闭着双眼。脑海中闪过的是赵管事那张虚伪的脸,刘管事得意的冷笑,
钱贵那拙劣却有效的指控,还有……澜儿挺身而出时,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眸。
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,在那片冰封的心湖深处掠过,
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。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是一夜,或许更久。
走廊尽头传来极轻微的、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。李辞倏地睁开眼,眼底没有困意,
只有一片清冷的警惕。一道青衫身影,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牢门外,
隔着粗壮的木栅,正是陌来。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,
仿佛来的不是阴森地牢,而是某个风景秀丽的亭台楼阁。他手里甚至还拎着那个红漆酒葫芦。
“李兄,这地方,可不比河边的馎饦摊舒服吧?”陌来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戏谑,
在寂静的地牢里却清晰可闻。李辞看着他,没有说话,眼神锐利如刀。陌来也不在意,
自顾自地靠在牢门边,拔开酒塞,却不是自己喝,而是将葫芦口对着牢内,
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逸散开来,与地牢的霉味形成了诡异的对比。“澜儿姑娘的师门急召,
走得真是时候。”陌来仿佛不经意地提起,目光却似笑非笑地扫过李辞的脸,“她一走,
赵老鬼可就再无顾忌了。”李辞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。陌来继续道,
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:“赵老鬼那点心思,无非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。
他不敢在梁州城内明目张胆地动你,最好的法子,
就是把你扔到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。既能合情合理地让你消失,
又能全了他‘不杀有功之人’的虚伪名声。”他顿了顿,晃了晃酒葫芦,
声音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:“放眼联盟掌控的地界,这样的地方可不多。
而黑石口……可是他们处理内部‘麻烦’的首选。呵,说不定这会儿,打发你去那儿的调令,
都已经拟好了,就等着盖印下发。”“联盟?”陌来嗤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,
“这里早已不是凭本事和功劳说话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