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第三次来换药时忍不住问:「家属还没联系上吗?」我摇摇头,
胃部的绞痛比不上胸口的万分之一。手机屏幕亮起,是陆续言的未接来电,
从午夜到此刻共23个。最新一条短信写着:「暖暖,接电话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」
我想起杨曦睡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。点滴瓶里的液体还剩三分之一时,我拔掉针头。
血珠从手背渗出来,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粒红珊瑚。走廊尽头的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,
陆续言的公司又拿下新一轮融资。镜头里的他意气风发,西装口袋别着我送的钢笔。
那是我用第一笔分红买的,笔帽内侧刻着「To陆先生,我的星辰大海」。
护士追出来喊:「女士!您还需要观察!」我推开玻璃门走进雨里。
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,真丝连衣裙很快湿透,贴在皮肤上像第二层屈辱的皮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陆续言发来的照片。我们结婚时在民政局门口的合影。
那天他紧张得差点摔了结婚证,我笑他像个毛头小子。他说:」程暖,我害怕。」
我问怕什么。他说:「怕不能让你幸福。」现在这句话躺在对话框里,
上方是杨曦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。「感恩遇见,余生请多指教」配图是两只交握的手。
男士腕表表带下隐约露出我熟悉的疤痕。那是陆续言大学时为我挡开水烫的。
雨越下越大,我在公寓楼下看到浑身湿透的陆续言。他手里攥着那对摔坏的手表,











